在当今社会,实用主义似乎无处不在,充斥着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从职业选择到学术研究,人们往往更倾向于追求那些能带来直接效益和实际用途的事物。然而,当我们把目光投向基础学科时,会发现一种截然不同的价值 —— 无用之大用。
基础学科研究常被视为 “无用之用”。许多伟大的基础学科知识学习和研究,短期内看不到应用的前景,甚至未来的用途也并不明确。例如量子力学对恒星死亡过程的研究,以及哈勃望远镜、韦伯望远镜对宇宙起源的探索,这些耗费巨大的项目在短期内难以获得实际回报。但这看似无用的研究,却蕴含着推动人类认知边界拓展的巨大力量。一旦科学家陷入学以致用的陷阱,被 “有用” 所束缚,他们将失去纯粹探索的精神。麦哲伦若以能否完成环球航行作为出发点,牛顿若以登上月球为目标,其思维将会被局限,无法拓展到更广阔的宇宙维度。
实用主义还会导致短视。惠子认为大葫芦无用而欲砸之,而庄子却看到其可做成小舟浮游江湖的大用。同样,在科学研究中,若仅以当下的实用性来衡量,许多具有深远潜力的研究将会被忽视。西方学界很早就认识到务实与务虚的关系,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便是对这一理念的深刻阐述。而我们却常常将实用主义当作终极追求,陷入短视的泥沼。
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伟大的事业往往难以用常规计划来实现,基础学科的探索更是如此。那些看似无用的研究,往往是科学家基于内心纯粹的兴趣而开展的。当一个社会过于强调实用和功利,人才的衡量标准也会变得狭隘。未来,我们应更冷静地看待人才,尊重那些潜藏在普通人中的天才,让他们能安心探索自己的兴趣,而不被世俗的 “有用” 标准所干扰。
经验在少数群体里沉淀,传统意义上的人才往往具备多线程缜密思维的天赋并积累了某方面的经验。然而,这种人才培养模式在基础学科领域却未必适用。基础学科需要的是突破常规思维、勇于探索未知的精神,而非仅仅局限于处理琐事和遵循既有经验。
我们一直强调学以致用,这使得我们在诺贝尔奖等顶尖科研成果的获取上落后于其他民族,如犹太人。我们的孩子读书往往是为了高薪或完成父母任务,而缺乏对知识本身的热爱和对基础学科的深入探索精神。
基础学科的无用之大用,在于其能为人类提供全新的思维方式、更广阔的认知视野以及未来无限的可能性。我们应当超越实用主义的狭隘视野,为基础学科的发展营造更宽松、自由的环境,让那些看似无用的研究绽放出其独特而璀璨的光芒,推动人类文明不断迈向新的高度。